第二章 战 (1/3)

城门打开了一丝缝隙。

呼——呼——

一丝冷风从那缝里溜出，刺耳而凄婉，像是一首哀歌的前奏，给此时郡城的残破之景增添了几分苍凉悲怆。

随着残破的城门缓缓打开，随着马蹄声自远而近传来，随着时有时无的呼吸声与咳嗽声的交相接替，一个孤独却伟岸的身影逐渐清晰：

斑白的的发间只系了一块红色方巾——那是他当年被征召入伍时母亲塞给他的，一身黑色粗衣，没有什么褐色军靴，只有一双脚边穿了多年的布鞋。手里提的是这些年跟随他从南到北的那把长刀，锃亮的刀背上隐隐散发着杀气，似有刀鸣，其声嘹亮，带着几分穿透力，似在诉说着这几年砍过的人头、杀过的敌将，也有可能是在对这一次的敌人发出最恶毒的诅咒或最犀利的嘲讽……胯下的老马，确实是有些瘦弱——四肢瘦削，微微颤抖，毛色褪却，在将倒未倒之间徘徊游荡；眼眸泛黄，却依然隐含凌厉之色。

老将军渐渐地出了城门。

他提着刀，目视前方，眼前黑压压的大军如同草芥。他的眼中只有那个高大的身影，那个静静地伫立在帅旗旁，冷眼注视着他的男人。

他下了马，在马** 上拍了拍，示意它赶紧走。

这一次，它少有的没有听从，只是杵着，死皮赖脸地不走。

“你……”老将军的眼中微微泛起恼意，又起了泪光，“走啊，怎么连你都叫不动了……”神色黯然，看着老马，说着：“也好，给我收个尸……”说完，转过身，对着那黑压压的一片。

“武起小儿！你爷爷我可就站在这了！”对着前方一阵大吼，话语声中蕴含着一股修行之气，传递到每一个的耳中，“都说大将军你举世无双，我看不过一个笑话！”

“你爷爷我舔刀子口的时候，你怕不只是个娃娃！”

“哦，对，你真的在吃奶呢！哈哈哈哈——”

……

种种挑衅之语，乃至市井中的污言秽语，都用过了——依然毫无动静。

老将军也乏了，索性盘坐下来，拿起兵士递过来的酒壶，抓起一块肉就往口中塞，心想：“罢了罢了，连你家祖宗亲戚都问候了个遍，还没反应，真是难搞！”

天渐黑，对面的大军都燃起了火把，远远看去，绵延不绝，连成一条条火线，与这边零星的火花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
……

隐隐有着妇孺哭泣声，从后方传来，给本就低沉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悲凉……

慢慢地，一切都归于寂静，直到只听得见火苗蹿动的声响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