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鲁班传人 (1/1)

绿色的月亮 继延 621万 2021-05-08

老舅给表弟用木头削了"一把小手枪,我也缠着老舅做了一个,握着小手枪模仿开枪的动作喊着:“冲啊!”跑出了屋,俨然是在冲锋陷阵,只听老舅在身后喊道:“好好玩儿,别打架!”

一天老舅正在看书,我以为是新小人书,抢过来一看是《木工入门》,把书还老舅说:“鲁班的秘籍,还是您看吧。”

“只看小人书可不行啊,读专业书才能学本事。”老舅意味深长的说。

正在坑头看《聊斋志异》的姥爷插话:“学门手艺精,三分财主命”。

老舅反问:“啥叫学个狐狸精,三分财主命?”

老舅把手艺精听成狐狸精,笑的我流着眼泪说:“《聊斋》里才有狐狸精呢。”

老舅最近鼓捣一些木棍木板,几天后一个四个轴承做车轮的婴儿学步车呈现眼前,T形支架扶手刨削光滑圆润,车板方正稳固,我高兴的推了两圈,说:“真好玩”。老舅说:“这不是玩具,是小孩儿学走路用的,别弄坏了!”我把车还给老舅笑着说:“我用它学走路不行吗?”。

老舅接过车继续用砂纸打磨着学步车。

周六我刚到姥家院子,听见厢房传来刺耳的金属磨擦声,老舅用三棱锉刀在锉锯齿,锯齿在老舅的打磨下闪着寒光,我一摸,险些扎手,老舅瞅我一眼说:“别乱摸,等磨好了,帮我拉锯”。我爽快答应:“正想试试这锯有多快呢”。

磨好锯,老舅用刀把树段的树皮刮净,拉出自制墨斗里的线,线头铁钩勾住地上一米多长树桩的一头,捏住浸满墨汁的线绳中段,轻轻提起后松手,一条清晰笔直的黑印打在木桩的一侧,我和老舅立起木桩固定好后,沿着墨迹线开始锯。听着有节奏的嚓嚓声,雪花般的锯末从锯口飞出,老舅问:“累吗?”我说:“不累,这才叫拉大锯,扯大锯,姥家门口唱大戏呢!”老舅回应到:“木匠活儿也是大戏,喜欢给我当徒弟吗?”我答到:“可以,要等我写完作业”。老舅看我认真的样子说:“做完作业来玩儿吧。”

锯开木桩,露出涟漪似的木纹,我问:“锯木板做什么?”老舅神秘的说:“等着瞧吧。”

没用多少天,一个高低柜新鲜出炉,左边高柜门外镶面镜子,中间橱窗两块透明玻璃能左右开合,下面两抽屉简约大方,拉开右边柜门,里面空间实用,老舅的技术已渐入佳境。

这天,老舅左腿弓着,右腿伸直,手握刨子一推一拉刨着一根象铁锨把的木棍,薄如蝉翼的木片打着卷涌出来,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。

老舅把一个比排球小些的正方体木块锯掉八个小角,用凿子在木块下面掏一个圆洞,对准抹了骨胶的木棍,紧紧镶在一起,成了一个长柄木锤。

老舅拎着木锤兴奋的走到房后的空场练了起来,眼中透着坚毅自信的目光。

练了大半月后,木锤头换成飞云会(一种民间花会,也称叉会或飞叉会的。)的银色金属叉头,叉头薄如菜刀,山字结构,左右两齿稍短如扁片元宝两头顺势各长出一个向外的鹰嘴,中间叉齿宝剑头般耸立着,叉头下串起的两片圆形铁环,旋转起来清脆悦耳,一缕红缨叉头下迎风飘扬。

一天早晨,我和表弟循着银铃般的声音来到后院,老舅正把舞动的飞叉抛向半空,一个大鹏展翅接住银叉,继续在他身上旋转,一会儿又换成单手,眨眼间叉杆滚到脚面,踢向空中,又稳稳接住⋯⋯

看着老舅炉火纯青的动作,俨然加入了飞云会,走在春节巡演的路上。